我们是接近下午的时间抵达医院的,手术完成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的事情,我坐立不安的一直在长椅上等候着结果。
时间已经到达了傍晚,橘红色的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射进来,光洁的瓷砖反射着那光芒,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正当我不知多少遍的数着对面墙壁上的瓷砖时,象征手术中的红灯熄灭了,绿灯亮起,紧闭的手术门被打开,我一瞬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。
意外的是,所有的参与治疗的医生居然都走出来了。
怎么回事,一般来说,不应该只出来一个医生告知情况吗?
“医生,她......怎么样了?”
我打量着主刀医生的表情,他的表情有种难以言喻的犹豫,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告诉我事情的经过。
这样的反应让我一瞬间就做出了最糟糕的判断。
“莫非......咲夜她.....”
医生也一下子反应过来了,咳嗽着否决我的猜想。
“诶?不.....不是的先生.....您.....您是那位小姐的男朋友吧?”
“呃.......不,我现在是她的朋友....所以说她现在怎么样了?看你这样绝对是出了什么状况吧?”
看着主刀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,我忽然间理解了。
这不是我当我遇到奇葩患者时,想与贯井吐槽一样的表情吗?
我的心中突然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,不过与刚才不同,这次的不祥似乎不再有之前那种如影随形的焦虑感在了。
“这样问您吧先生,这位小姐......经常尝试用安眠药之类的药品自杀吗?”
“啊?这.....这我不太了解......是发生什么了吗?”
“是这样的,这位小姐她.....在手术的过程中就醒了,我们尝试继续注入麻醉药,但是即使是注入了双倍剂量对她也没有产生大的影响.......她本人或许是精神上有一定的问题吧?非常不配合治疗,在缝合结束后,还抢了我们一把手术刀把我们都赶出来了.......”
就在医生们说明情况的时候,手术室里灯被人关上了,漆黑一片的,根本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。
我听着主刀医生的描述,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丰富。
咲夜到底是要干什么啊....
“那个....其实我是一名精神病医生,这位小姐是我的病人,她呢,患有被害妄想症,所以说突然出现到陌生的手术室,她肯定会被吓到吧。”
“这样啊....”
医生们纷纷表示理解的点点头,然后重新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佩服,像是在赞叹我整天都要面对刚刚发生的场景似的。
嘛....这也是大部分人的反应。
“那她现在是怎么样了?治疗顺利吗?”
“啊,是的,那位小姐询问了先生您的位置,在得知您就在门外后,意外的就放松下来,很配合的就接受手术了。”
“也是....我基本上也能料到了.....”
脑中想象着咲夜从慌张到放下心来后的画面,我松了口气似的摇了摇头。
果然如同老陈说的那样啊,咲夜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被几颗子弹杀死的......这明显的很不正常啊。
“那现在的情况如何,伤口有完全治愈吧?”
“是这样没错,不过.....”
与刚刚遇到了奇葩患者的样子不同,主刀医生的脸上写满了困惑,就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理解的事物。
我的心再一次提起来。
“那位小姐真的是被散弹枪直击吗?”
“是啊.....我是亲眼看见的,有什么问题吗?”
站在旁边的一个护士沉吟了一下,然后开口。
“如果说真的是被散弹枪击中的话,毫不保留的说,她早就该死了,但.....手术时我们发现,那些钢珠只是浅浅的没入,有一些钢珠甚至才刚刚突破真皮层......这很不可思议.......先生你对此有知道什么吗?”
“不......是因为那些人开枪的距离和我们比较远吧?别想太多了。”
根本不算远.......咲夜,至少是在十米内被枪击的,这种距离即使是被击穿也不让人奇怪。
咲夜的身体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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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推开了手术室的门,里面漆黑一片,咲夜似乎是关掉了所有的灯,从明亮的走廊突然闯入如此黑暗的地方,我一瞬间有些看不清周围的事物。
于是,我摸索着往前小步走着。
咲夜将医生们赶了出去,还说了什么若是不能确定我的安全就不会踏出病房半步,所以,我只能先进来做好咲夜的思想工作。
不过,这手术室真是黑啊。
无菌房间没有窗户,若是灯被全部关上后,真的就只能靠走廊那边透进来的一点点光线了。
那一点光线要照亮整个房间是不可能的。
电闸在房间的内部呢,没办法,也只有冒着撞到治疗仪器的风险上了。
“咲夜?咲夜你在哪,能开灯吗?”
我对着手术室的内部喊着话,殊不知回应是从背后传来的,与此同时的,脖子上突然传来一种冰凉的触感。
“阿纪!你没事吧?”
“诶?咲夜.....你,你怎么不躺在床上?!”
是的,刚刚中枪昏迷的咲夜甚至可以站起身来了,她抓着一把手术刀,刀刃架在我的脖子上,听到我的声音后立刻将刀收了回去。
我,刚刚或许差点又死一次?
“我.....我害怕刚刚的那些坏人进来.....”
说着,咲夜指指门旁边的一个小小的角落,那似乎是她刚才藏身的地方。
“你,是害怕吗?”
“嗯.....”
说着,咲夜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下来,似乎站着都有些吃力似的,全身瘫软下来,我立刻搀扶住她,她的身体比我预计的轻的多,你很难相信她在与邪教徒火并时,能轻而易举的砍断人的头颅。
“我在曾经的那个医院......收到了很糟糕的对待呢......我再也不想回去了,所以....这次又给阿纪添麻烦了吧?”
“没,这点程度根本连麻烦都算不上嘛,你的伤口才刚刚处理好,先去躺着。”
我的眼睛逐步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,我小心的扶着咲夜,将她安置在床上,不过由于她是背部和小腹都有中弹的缘故,我只得让她维持侧躺的姿势。
“阿纪,你没事就好了,我的伤即使是放着不管也会很快就好的。”
“你在说些什么啊,没有人的伤是不治疗就会好的,咲夜你就老老实实躺着吧。”
将屡次想坐起来的咲夜按会床上,我在床旁边地方坐下,她则是把手伸了过来,紧紧的抓住了我。
我心中的自责感更多了几分。
如果不是保护我,咲夜根本不会受伤。
“阿纪,你在哭?”
“嗯?我,我没有。”
一片黑暗中,我有自信咲夜不会看见我的表情,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抬手擦拭眼角。
我并没有流泪。
“没有吗?阿纪骗人,我感觉得到,是为什么悲伤呢?虽然不是直接听本人说的,但真夜姐姐曾经告诉我们,沉默的存在,内在都是纤细而敏感的,所以说,我能感觉的到阿纪你的心情哦。”
真夜吗.....那家伙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。
不过那时候是近似开玩笑的情景说的,我从未想象过这句话会在这个时段被说出来。
一瞬间,一种莫名的冲动席卷了我整个人,宛如心中某个幽深角落的箱子被打开了,被压抑了十四年的感情瞬间喷涌而出。
“你,为什么要跳楼啊.....为什么啊,我不知道啊.....那个时候的你好陌生,有什么东西不能告诉我的吗?我们不是都是这样过来的吗?有问题一起分析,一起解决,为什么你一个人要先走一步啊.....我不要什么为了我好,有什么问题就不能让我们一起跨过吗?”
我知道自己这样,就像孩子在宣泄自己的情绪,明明咲夜和真夜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人格,但埋怨的话依旧脱口而出。
“我们都想这样啊.....但,有些问题不是两个人待在一起就可以解决的呢,我们的分开只是为了这次的相遇啊......阿纪,不要哭。”
出乎预料的,咲夜没有一点生气,抓住我手臂的力气加大,她抱住了我整条胳膊。
忽然贴近的距离让我瞬间冷静下来。
“呃......抱歉咲夜,我对你发了牢骚呢,明明.....你和真夜都不是一个人。”
“不,没有哦,我们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哦,真夜这个人格的全部,包括记忆,感情,她的经历,她喜欢的事,讨厌的事,我们全部继承下来了的,阿纪把我们当做真夜没有问题哦。”
只是这样淡然的笑了一下,我心中纠结的问题一瞬间就消失了大半。
“你.....有真夜的全部记忆?”
“这倒不是,我们每个人格都有真夜的一部分,而我继承到的只有真夜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决心,关于其他的大部分一片空白呢,但——阿纪依然可以把我当做真夜哦,我们就是为了见你而诞生的嘛。”
“只是为了见我吗.....我可以,把你当成真夜?”
看着我这一片茫然的样子,咲夜认真的点了点头。
“当然,我们都有她的一部分啊....不过,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得到一样相同的东西哦。”
“......是什么呢?”
“是爱,我爱你啊阿纪,这种感情可是真夜花了很长时间才复制出来的,这也是我们.....最珍惜的东西啊.....所以,我保护阿纪是心甘情愿的,别再为此而感到悲伤了好吗?”
就像是理所当然的,真夜忽如其来的就吐露了真情,和陈一样,真夜一瞬间就瞄准了问题的核心,这让我连回应都做不到。
不知道如何反应的我只好用力的回握她的手臂。
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只是看着真夜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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